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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菜月昴生贺48h/14:00】侵犯


  日常个人喜欢的开放结局,不过犯人是谁其实挺明显。删了一些描写,不多,总共描写也没多少。大概会试着发飞鸽,inner?

  

  

  菜月昴决定向艾米莉亚求婚。


  他记忆中那名纯真善良的银发半精灵,已经从初见时的少女渐渐变成了一名肩上担着一个王国的负担的国王。那张绝美的容貌褪去一开始的稚嫩,眉眼间经常露出担忧国民的忧愁,距离一开始已经成熟许多。


  作为新王,艾米莉亚面对积蓄已久的繁重国家事务,已经连续忙碌三个月。这三个月间,昴总是看着少女急匆匆进入房间,面对桌上的奏折露出苦恼但执着的神情。整整三个月,如果不是帕克和昴的坚持,恐怕办公的书桌会直接成为艾米莉亚的床铺。


  不过幸好的是,虽然作为初上任的国王,艾米莉亚忙碌的几乎手忙脚乱,但是三个月过去了,那些堆积的杂事也几乎被少女清理干净。


  昴是在与艾米莉亚同行散步时想到了求婚这件事情。


  这个时候,艾米莉亚已经闲适许多,加上有昴和奥托莱茵哈鲁特等人的辅助,以前积累的东西都清理差不多了,有了许多自己的时间。


  昴走在艾米莉亚身侧,他的指尖隐隐能感受到一旁艾米莉亚手的温暖。似乎只要他再稍微主动一点,靠近少女的身侧,两只手便可以紧紧握在一起,手心与手心传递温度。


  偷瞧艾米莉亚的脸,那双美丽的紫绀色的双眸像是有感触地与昴的眼睛对视。不由得,虽然之前也有过和艾米莉亚膝枕,还有青涩亲吻的经历,但昴还是不由得脸颊燥热,气血冲上脑袋,一股子热气冒出来。


  艾米莉亚似乎是看出昴的羞涩,然后像是被感染一般,白皙的脸也染上薄红。她试探着指尖摩挲,与昴相触碰,在短暂的犹豫过后,最终直接与昴的手牵起。


  “我喜欢昴,很喜欢很喜欢。”


  青年手心的燥热似乎是传递到了艾米莉亚的心尖,她抬头看着昴微张的三角眼,记忆中每一个青年用生命保护她的镜头闪过。


  「只是想要看见你的笑容」


  如此简单而直率的理由。


  然而为了这般简单的东西,青年却不止一次的将生命处于死亡的深崖边缘。


  艾米莉亚的心也碰碰剧烈跳动,她想要牵着昴的手,两个人一直一直永远相伴走下去。如果把这一份感觉具化为言语,那一定是喜欢,是爱。


  是绝对无法轻易放下的情感,哪怕一开始是懵懂的,对那种未知的情感期待而又些许忐忑不安,但却从青年的眼神之中获得无畏的勇气。


  「就那样一直前行吧,无惧困难地前行」


  那琥珀色的,琉璃珠一般闪耀着灿阳的眼睛这样说着。


  仅仅只是相遇的伊始,却得到了比这个世界都为之重要的约定。


  「喜欢,从未如此的喜欢一个人」


  昴就是在看着露出这种羞涩表情的艾米莉亚时,想到了求婚二字。


  他想要用行动表现自己对艾米莉亚的爱,他也想要让自己喜欢的女孩获得一份承诺,想要回应宣告自己喜爱之心的艾米莉亚。


  “我也是,最爱艾米莉亚!”


  


  


  昴乱抓着自己的头发不住地在莱茵哈鲁特的床上打滚。他垂着自己的眼睛,俨然一副世界末日来临的样子。


  他的思绪完完全全卡在如何去准备一个求婚仪式上面,大脑就像是被锈蚀一般僵硬生涩地转动着,吱吱呀呀最后也只是伴随快要刺破耳膜的尖锐声响得来完全不足以使人满足的想法。


  “怎么办?对于求婚,我完全没有头绪!”


  “莱茵哈鲁特大帅哥,请救救愚笨的在下!”


  昴委屈巴巴拉住莱茵哈鲁特的袖子,思考许久但却无果的痛苦盈满双眼,俨然没有任何头绪的样子。而通过一系列的自我折磨后,他果断选择了寻求莱茵哈鲁特的帮助。


  年轻有为的剑圣在曾经共同携手走过的日子中,已经成为昴心中可以解决一切艰难事情的化身。尽管昴自己经常被身边的人说着拥有完美解决事情的才能,但他清楚明白这是通过付出怎样的代价才得到的,可莱茵哈鲁特却是根本不一样的存在。


  就像是生来的太阳,如此高照头顶,兼具了荣耀与强大的完美。


  在昴的心中是绝对可以信任的存在。


  “莱茵哈鲁特~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青年发软的声音像是幼猫撒娇一样软糯,摇曳的尾音像极一根羽毛,在空中缓缓飘忽,直至悄然落在某处。


  里面并不包含什么额外的情感,只是单纯地揭示求助者的困扰,若要说再多,便唯有是对方如撒娇的家猫过于直白地露出信任的肚皮。


  恰巧是这一点,却使得后者陷入某种慌乱。


  莱茵哈鲁特双眸闪烁地扭开头,他勾住昴的手,表现的不知所措。


  “虽然希望自己能够帮上昴,但我也是毫无经验。”


  样貌家世性格都堪称完美的莱茵哈鲁特,却出人意料的对于恋情的经验如白纸一样的干净。此前也并非是没有女性对莱茵哈鲁特抱有好感,但也都止步于憧憬的程度。


  昴回忆自己记忆中莱茵哈鲁特与异性相处的场景,也是寥寥可数,除去一些偶然的相遇,基本上只剩下一些社交场合的必要招呼或者工作上的接触。如果真的出现一名与莱茵哈鲁特有着超乎常理交情的异性,想必几乎能在整个王城的贵族圈内惊起一片波澜。


  长长叹气,青年再度躺回床铺之上,看着那个苦恼的身影,莱茵哈鲁特喉结滚动,话语被斟酌,他垂下眼,一只手攥起靠近昴,精装的骑士服随着动作浮现褶皱。


  “我觉得昴带着自己的本心就足够了,艾米莉亚殿下并不是会过度在意那些事情的人。”


  “这点就是莱茵哈鲁特你不懂了哦。”


  昴突然地直立起身,和方才的表情全然不同地看着莱茵哈鲁特,眼角的肌肉因为其带着笑意而弯下,他拍着莱茵哈鲁特的肩膀,下巴得意的扬起,像是老师讲课一般地轻微摇晃头。


  “爱一个人就会想要把最好的给对方,哪怕对方并不在乎,但想要让对方享受到最好的想法就是这样不会变。”


  “喜欢,爱,想要成为对方的唯一,对方也只会是自己的唯一,就是这样的感情。”


  说到这点的时候,昴琥珀色的双眼亮起来,凶厉的三白眼柔和着,眉毛也带着下垂的放松趋势,笑容并不是他惯以的菜月昴式夸张笑容,而是略微勾起嘴角,沉浸在幸福中的笑。尽管青年此刻是面对莱茵哈鲁特,但更显而易见他的眼中大概是浮现着艾米莉亚的模样。


  莱茵哈鲁特稍微为此看得愣神,他抿着嘴,思绪略微散开,然而很快在前者丝毫没有注意的时候又聚拢在昴的身上。


  “莱茵哈鲁特你啊,根本没喜欢的人对吧?”


  “所以是完全无法......”


  昴的声音突然顿住,原因不是其他,而是当刚好说到喜欢的人时莱茵哈鲁特像是注意到什么一瞬间挪开眼神的慌乱表情,甚至连脸上都带上了赤红的色彩,鲜少地从素日以来都格外稳重的剑圣身上看见了这般近乎出格的表情,若要仔细回忆,大概也仅有这唯一一次。


  “欸?”


  “欸——!”


  被出乎意料的东西击中,当下连求婚的事情都被昴忽略,脑海中只剩下刚刚发现的惊人事实,紧接着就在下一秒转为更加真实的八卦表情。


  “对方是谁?”


  或许是因为好奇心太强,毕竟对面的人可是近乎恋爱绝缘体的剑圣,靠近的时候昴完全没有注意到距离,可能只有几厘米,但或许一厘米也没有,此刻昴能注意到的仅仅只有莱茵哈鲁特更加燥红的脸。


  然而莱茵哈鲁特对这方面倔强地要命,他端正自己的模样,脸上的红晕还未消,躲着视线单手将凑上前的昴推开,拒绝了告诉昴对方到底是谁,但是眼中却泛上落寞的色彩。


  “对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最后是这样的回答。


  随着声音轻轻消散,年轻的剑圣自嘲地露出苦笑,那双有着青蓝透彻的眼随着其失落地垂眼,被遮住光亮。


  看着头次恋爱就已经惨遭滑铁卢的好友昴实在做不出详问对方身份的行为,他拍着莱茵哈鲁特的肩膀做出鼓励状。


  “恋爱的路上就是这样充满挫折呢,但就算是这样也不用灰心,毕竟你可是莱茵哈鲁特大帅哥,对方肯定只是没有感受到你的魅力。”


  还没有说话但是莱茵哈鲁特的眼睛就先看过来了,他仍然如前刻那落寞的神情,但却如垂下耳朵的失落小狗那样,萎靡不振地转着头向昴这边望着,一眼望过去眼神中充满令人怜惜的沮丧。


  完全让人没有办法抵抗的模样。


  那样可怜的表情,加上更是第一次见到莱茵哈鲁特这种失落的模样,和平日形成的反差感,以至于昴的内心忍不住更加多地向莱茵哈鲁特鼓励。


  他抱住莱茵哈鲁特,试着用自己的体温安慰对方。感受到来自于好友的温度和那允许释放自己脆弱的请放心来依靠自己的态度,莱茵哈鲁特将头埋在昴的脖颈处,他双手环住昴的腰,身体一大半的就这样依赖在昴身上。


  并不是在哭泣,不过莱茵哈鲁特的身体确实轻微地颤抖,对方柔软的发丝蹭在昴脖子上异样地觉得发痒,而且环住自己腰部的手在姿势让昴感觉过于亲密的同时也觉得对方稍微用力过多,只是昴想象着对方咬着牙尽全力抑制情绪的样子,最终还是撇开自己的注意力,想着安慰莱茵的话说出来。


  “而且就算是有喜欢的人又能怎样?相爱的恋人最终分开的都不少,在我们那里可是常态事件。”


  “用我家老头的话来说就是不要急着放弃,说不定机会就在未来等着你。”


  像是受到鼓励,莱茵哈鲁特松手,眼睛直视着昴,天蓝色的双眼也许是因为堆积了痛苦,显得暗沉,里面的色彩也是昴不为熟悉的,有一瞬,他想到水门。


  已经是很久以前的回忆,隔着时间显得泛黄,一些写满痛苦的脸被模糊,只是那些快要漫过整条街道的鲜血浓腥地就像是发生在此刻眼前。


  艳红色的血从中心那人所紧握的剑尖滴落。


  时间恍惚停滞。


  ——直到对方望过来。


  昴楞着,接着为自己的出神感到好笑。


  “昴不希望我放手吗?”


  “也不是一定,只是如果还有机会但却选择放弃那不是很可惜吗?”


  “......好。”


  低低的笑声从莱茵哈鲁特喉咙间传出,谈不上是从悲伤表情中脱离,但是当昴想要去捕捉更多的情绪时,后者却突然收敛笑意,再度恢复了从前昴所熟悉的那位剑圣。


  到最后离开的时候昴才恍然反应自己一开始寻找莱茵哈鲁特的本意,商讨如何向艾米莉亚求婚。但是那时已经走远,而且如果是一开始不知道莱因哈特了恋情的失意他还能坦然找对方商讨,可现在他已经知道,那便实在是不忍心让对方强行从状态中走出来帮助自己。


  


  


  昴所找的第二个人是奥托。


  昴虽然来到异世界已久,但差不多一直以来都在各种事件中被卷入,寻找各种脱身前进的方法,几乎没有太多的时间来了解异世界的许多东西。


  即便是曾经的世界里面对异世界有着广泛认知,但更多是偏向于大致世界观的东西,也没有办法作为实际参考。曾经作为旅行商人的青年想必见过许多新颖的东西,而且既然是作为商人,从招揽顾客的角度也少不了根据顾客的需求推销各种事物。


  曾经灰发的旅行商人现在已经成为王国的辛勤社畜,哪怕在昴四处找人求助的时候,也一直埋头工作在众多的文件之中。当昴找到对方时,奥托就像是夸张漫画里面一样萎靡地在文件之间吐出自己快要消散的灵魂。


  抱着在问到答案前人不能就此消亡的心情,昴使出了自己私藏的特有的肘击。


  在直击灵魂的一击下,奥托成功从濒死的边缘走到天国,在天国朦胧虚幻的光影中,奥托看见了昴正值精神的笑。


  “哟!”


  对方如是打着招呼。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菜月桑把东西全都扔到了我头上!”


  带着满满的怨气奥托两手将文件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他的额头青筋突起,眼神幽怨到极点地盯着昴。


  干笑着挠头,昴将眼神瞥向一边。


  “我实在不擅长这方面的工作嘛,再说我可是十分信任奥托你的能力。”


  文书的工作昴确实不擅长,光是在学校的时候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就已经够让他苦恼头疼,如果到了异世界也逃不了这种折磨的话就太过于痛苦,而且政治方面的东西就更为复杂了。


  奥托看着昴没心没肺的样子扶额,曾经的他是对昴说过有事情要分担出来,但是如果要知道最终自己的结局是这样,恐怕——他绝对要加码!至少不会让现在对面那个人的样子这么轻松,多少苦恼的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


  “所以呢?没事你肯定不会来这个地方的吧。”


  昴露出了果然不愧是奥托的表情,他笑眯眯地靠近对方,声音压低,凑到灰发青年的耳边说着。


  “我准备向艾米莉亚求婚。”


  说不上是意外的消息,但是第一时间奥托并不能为此笑出来,或许是即便内心一直以来隐隐有预知,但也始终没有办法这么快地接受。


  要是从一开始交识的时间至今,已经是多年以来,曾经一位只是载一程的客人,但没想到最后自己却会随着对方进入王选的政治漩涡,某方面虽然也是满足了想要出人头地的愿望,但实现的方式却和一开始的预想天差地别。


  大抵原因离不开的是眼前的人。


  奥托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等待着昴继续说出前来的本意。


  “不过虽然是准备求婚,我却一直想不到什么好的方法。”


  说到这里奥托大致就猜到昴此行的原因了,后者看过来的眼神里面的情绪也十分的清楚,带着困扰纠结和对于心爱之人的喜意,那是十分认真的眼神。


  “我拒绝。”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本能的,唯独这件事情不想要答应。再者,自己也根本没有丝毫这方面的经验,有关于恋爱的精力就已经是可悲地为零了。


  “这方面我可丝毫没有经验。”


  摆着手,奥托再度埋头在文件内,手中的笔刷刷在纸上飞舞,十分明显地不想要再搭理身边扭动着身体的青年的模样,但这种抗拒的态度根本难不住昴。


  笔直接被抢走,眼前的文件消失不见,椅子被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取而代之的是昴本人。


  是两人少有的近距离接触,奥托甚至能看见昴颤动的睫毛,脸上细小柔软的绒毛,对方喷薄的温热气体打在他脸上,一时间意识都紊乱。


  “菜月桑完全就是犯规的行为。”


  “男人可不能小气,我只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新奇又漂亮的东西。”


  “商人期间的时候,你肯定见过吧!”


  实在是受不了那样的近距离接触,奥托低头捂着脸,遮住自己因为羞涩而爆红的脸,但这样的行为只被对面的人当作纠结和生气的犹豫。


  “不知道。”


  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想要这样答出口,但最后说出来的却是:“好像是有一个这样的东西。”


  当看到昴的眼睛亮起来的一瞬间,那雀跃的样子,奥托就知道自己的防线彻底被对方击溃,完全就是大失败。明明下定决心还是前一刻,结果这场战局跟没没有拉扯多久。


  “拜托我以前的遇到过的人脉应该能找到,不过这可不是免费劳动。”


  “说到做到!”


  什么啊。


  奥托露出一贯以来的无奈表情。


  


  


  昴遇到尤里乌斯是一个意外,刚好前来拜访的客人,和因为想出了办法而得意过头者。


  或者在二者之间存在着某种火药与点燃物,哪怕是经历过贤者之塔后,两人大概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挚友关系,但每次见面后最终都会变得硝烟味浓郁。


  虽然曾彼此说过果然讨厌对方,不过到底是何等的讨厌二者都心知肚明。


  并不想要对对方低头的想法,总感觉如果自己服软低头,先一步摆出友好的样子,某位紫发的优雅骑士便会摆出让人格外不爽的得意洋洋表情,也可能是某种华丽的炫耀动作。但总之,莱茵哈鲁特也好,奥托也好,似乎只有尤里乌斯是绝对不行的。


  于是当两人在走廊见撞见的时候,即便他的怀里面抱着一个对他来说过重的庞然大物,昴也理所应当地摆出了一副不爽的表情,不过也很显然,他前一刻那得意的样子完全没有逃过尤里乌斯的眼睛。


  “吾友,你看上去很需要帮忙的样子。”


  “完全不!”


  实际情况却是和昴所说的完全不相差甚远,在一开始昴就知道异世界众人那近乎出格的体力,哪怕自己在现在的握力也不小,但在异世界恐怕只能与幼童比肩,更别说他此刻抱着的是专用在大场景上的造物了。因为思考着保密性,所以昴只能自己一个人搬运。


  手臂肌肉早已经酸痛到不行,就连两腿也都在不断地打颤,血气涌到头顶,要想再向前行一步恐怕十分艰难。


  昴就是在这样的情况被尤里乌斯堵住道路。


  光是前进就已经很困难了,更别说侧身从侧方位过去。


  果不其然的是,失去重心后整个人都快要跟着倒地,左脚在慌乱中向一侧崴去感受到剧烈疼痛的一瞬间,然后,却在最后被谁拉住了,更准确所说,是被谁抱住了。


  来不及为摔在地的机器想,此刻昴脑内全是来自于尤里乌斯的肢体接触。十分怪异的感觉,对方的体温就像是要包裹住自己一般的,他就这样以背对的方向,被抱住,握住他手腕的力度之大到无法挣脱,而后他甚至听到来自于尤里乌斯那清浅的笑声,那随着胸腔震动的声音灵敏地从他与后者接触的后背蔓延而上至脑海。


  想要道谢的想法也消失了,几乎连自己左脚的疼痛都忘记。


  接着就在快要发怒的时候被对方松开,愤怒转过身看去,尤里乌斯正经表情完全不用道谢的样子,唯独眼中仍然藏有深深的戏谑笑意。


  “真的不用帮忙吗?”


  这次的拒绝没有那么果断被说出口,昴咬着牙,方才那样的事情他已经不想再经历,可是要说出口拜托眼前的家伙又让他迟疑犹豫,就算想要让对方帮忙,可此刻眼前神情中无疑有看出昴的窘迫,一脸迟早昴都会开口的表情又格外让昴不快。


  但是到最后尤里乌斯还是帮了昴。


  因为在昴准备快步离开这个场景的时候,很不幸地,他受伤的左脚不耐地发出惨痛的哀鸣,酸涩的疼痛让他在一瞬间做出龇牙咧嘴的表情,最后也只能依靠着身边的某位骑士站立。


  已经不需要再听见对方说出口了,即便是反抗也没有作用。


  菜月昴,王国的英雄,在宅邸所有人的见证下,就这样遮着脸一副娇羞的样子被公主抱到了卧室。


  


  


  大致的准备都已经做好,在准备向艾米莉亚求婚的前夜,也许是为了鼓起勇气,昴兴致上头召集了自己认识的所有男性友人,在酒馆内举办了一个不算奢华,甚至是说十分简单的派对。


  酒馆内,异世界定然会有的悠扬曲子响起,伴随一旁少女的歌唱与舞蹈,响彻屋内。昴听着音乐,大脑在酒精的麻醉下已经逐渐出现人物的重影。


  昴少有的喝酒次数,酒量并不能算作是千杯不醉的程度,又因为一时上头前面几杯全是烈酒下肚,火辣的酒燃烧着他的舌头,一口杯灌下后,从胃部升起的灼热麻痹舌头麻痹大脑,但总归是过于为第二天兴奋的态度作祟,他接连着这样喝了好几杯。


  酒劲来的不算快,但也不算慢,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便是意识很快就在其中模糊,连带着身体也逐渐迟缓无力。


  起初并没有人看出来,因为昴一直坐着,挨靠酒桌双眼有神地在派对上发出高呼。再加上其他人或多或少也已经酔了半分,不管原因为何,众人喝的都不少。


  奥托露出了和平时不太一样的一面,抱着酒杯一会抽泣一样的自言自语,一会又转而猛烈摇晃身边的人,口中模糊不清地念叨什么,到底说了什么不得而知,唯有颇深的怨气令人惊叹。骑士们则是带着微醺的醉意,被女士们包围,但比起平常的动作,也变得略微没有那么利落。


  到最后,烈酒迟来的更汹涌的酒劲一下子涌上来,昴本人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与人,他能听见一些嘈杂的声音,但如同隔了一层厚重的墙,像是从很近但又很远的地方传来,朦朦胧胧听不真切。两腿也柔软的像是要融化,根本无法做到站起来好好直走,半边身体就这样一倒,靠在某人的身体上。


  他听见说话声,不真切,似乎是带有关心的疑问,眼皮沉重地开合着,但能做到的只是稍微泄进一丝光亮,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也随着双眼越开越小的动作而尽数消失。到最后,笑声在昴的耳边响起,轻轻的,可是很近,紧贴他的耳垂,随着这笑声,昴的意识堕入黑暗。


  


  ——


  昴在向艾米莉亚求婚的前夜,被人侵犯了。


  预计在青年心中,应该要轰轰烈烈,将自己几年以来对艾米莉亚的爱意全数展露的求婚大作战,最后得到的结局却是无疾而终。


  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天花板上的花纹产生无数的叠影,他试图撑着身子起床,但一夜的荒唐情事却让他在起身间无力的倒在床榻,也是这时,他才发现自身的不对劲。


  喉咙微刺的疼痛,仍存在曾被某人紧紧掐住,长久徘徊在痛苦间的窒息感。身体齿印斑驳,以及那些捏紧的,攥住的,青紫的痕迹,说是遗留,却更像是压抑着不为人知的情绪和对他的愤怒宣泄。甚至是唇角都是麻痹着不知触感。


  昴不知道这是药物还是魔法的作用,他的脑海内快速闪过一夜内,被胁迫但自己又沉迷的厉害的模样,但却看不清侵犯自己的凶手的脸,连身高体型都无法回忆清楚。身边的那人似乎对他格外熟识,唇齿交融时,还是稍有青涩,可对方很快便适应了,之后便逐步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几乎是完全无法相信的,亦是无法告知他人这样龌龊的事情,恐怕就连昴唯一所熟知的也就是对方性别为男,体力应该是很厉害,对自己也是十分的熟悉,昴甚至在其身上感受到无比熟悉的气息。


  但这谈不上是好的线索。


  对方曾在昴耳边不断的呢喃,可惜的是那些疑似宣告对方爱意的言语已经尽数被昴遗忘,不过这也肯定是为了掩盖身份的手段。


  尽管试图在记忆中搜寻任何可能的男性,但得到的结果却是令人极其失望的。


  昴无法对身边的人产生怀疑,潜意识也恐惧着找到侵犯他的对象。迄今为止,众人都是与昴有着生死之交的友人,若要同前夜那等荒唐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却怎么也无法将众人的脸等同代入。


  说来讽刺又好笑的是,对方最后却是体面地将昴穿戴整齐带回宅邸,被洗净的身体与干净但陌生的衣物都使得昴在一瞬间恶心到胃液涌上舌根,但当昴询问遍所有人,根本没人看见到底是谁将昴带回屋子。


  闭上眼思考时,昴的意识却开始自动地回忆起来更多的,有关于昨夜那荒诞的记忆。昨夜那些隐秘的感受也使得身体不由得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而出般地颤动。


  昴蹲在地,脸颊赤红,呼吸沉重,他掐住自己的手臂内侧的肌肉,试图用疼痛让自己从这种不自主的反应中解脱,但毫无作用,反而越发让他的身体回忆起来某些画面。


  啃咬,亲吻,与怜爱。


  


  


  直到奥托从这边经过,已经是蜷缩姿态的昴才最终被发现,但是就当后者担忧地试图靠近的时候,却被昴厉声喝止。


  “别过来!”


  但那声音很奇怪,即便是抗拒着不让人接近,分明应该是中气的严呵,出声却变成一种软绵的,隐隐间颤抖出轻喘的声音。


  当昴抬起头时,奥托看见对方含泪,但那与悲伤的表情十分不同。


  脸色潮红,额前的头发被汗液濡湿,软软贴在脸上,向奥托望过来的眼神潮湿,其中看不清对方到底残存了多少的意识。


  “走开!”


  是严禁靠近的讯号,但是像是想到什么,昴又改变了主意。


  “帮我。”


  是命令的语气。


  “带我回房间。”


  无论如何,自己这样的身体状态无法实现外出,如果想要验明到底是谁,奥托也是昨夜参与派对的人员之一,而且如果就这样一直待在外面,恐怕到欲望停下以前都会有着再度被人发现的风险。


  昴并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这副狼狈样子。


  当被拉起的时候,奥托有意识避开了直接与昴的肢体接触,他拉着昴的袖子,脚步疲软的昴却倒在他的怀里。


  “不要碰我。”


  灰发青年一愣,大抵是见识多广的商人,已经猜出昴的状态并不是发烧之类的该有的模样,保持着足以支撑昴的但又不会过度接触对方的动作,奥托的眉头皱起来,脸上是昴很久都没有见到过的严肃表情。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或许是出于顾虑,对方并没有这样询问,但是从那认真过度的表情昴却看出了这样的意味。并不愿意回答,昴只是咬着舌头,一边让自己保持清醒,一边又维持发生在两人间的沉默。


  到卧室的距离并不远,但很难熬。


  衣物摩擦皮肤时带来的轻微触感被放大以数百倍,刺激着昴身体的敏感点,说是他自己在行走,更像是奥托支撑着托着他的身体在走。偶尔实在是忍不住发出的难耐声音时,奥托那侧身体的僵硬也十分明显地被感受到。


  不行。


  这样地想着,越发地对使作俑者憎恶。对方到底是何等心思无法猜到,但是会做出这等行为的恶劣性格肯定是某个扭曲到极点的家伙。


  “真的不需要再帮忙了吗?菜月桑的状况......”


  “不了,还请不要告诉其他人,如果有谁问起来就说是发烧。”


  当到达房门口的时候昴拒绝了奥托,友人的担心他实质地感受到,也并非是怀疑奥托的原因,最终对友人昴也无法坚定的去怀疑对方,只是实在是厌恶这样的自己暴露在其他人眼中,如果是友人的话就更为的羞耻,其间还会夹杂上自我的厌恶。


  “昴一定......不要将所有的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着。”


  奥托离开的时候表情也没有放松下来,即便是答应了昴的请求,但也依然期待自己能够被对方稍微依赖一下。但对面的人显然自身陷入混乱中也不愿显露自己软弱的一面,只是表情算不得上是好看的,带有某种对自己的厌恶而模糊答应着。


  


  


  当昴再度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之后。


  那些身体的异样已经不再会浮现,唯有残存的只是皮肤上曾存在过的暧昧痕迹。所以天气并不冷,但昴依旧穿着厚实的衣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他走在街上,然后在预料之中看见尤里乌斯。


  尤里乌斯正在一贯地在王城内巡逻,青年的身形优秀,哪怕是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也能一眼瞧见。


  骑士的衣装整洁,尽管是几乎全白的色系,昴自己也曾吐槽过这样的着装吃拉面肯定很容易被沾上汤水,但事实是那上面几乎看不见什么褶皱与灰尘。


  尤里乌斯很快也发现了昴,他与身边的人打了招呼后大步走来,很快就来到昴的面前。


  以往的时候,昴从未这样仔细地观察对方,到现在,与记忆中那个身影对比,昴才恍惚意识到尤里乌斯与自己之间存在的一些体型差距。


  紫发的骑士要比自己高上一些身高,虽然昴自己一直以来也坚持着锻炼,但果然是无法与这些异世界的人相比,尽管表面上看,彼此都是人类并不会相差太远,可要是说尤里乌斯能否就这样压制着,只凭借身体的力量就让昴无法动弹,是足够的。


  就像那一夜一样。


  不过来自尤里乌斯那开朗的笑容却让昴心中的想法迟疑,他面露纠结,双拳不由得握紧,指甲陷入手心,一反常态地回应着尤里乌斯的招呼。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


  或许是昴的表情太过于沉重和认真,尤里乌斯露出疑惑的表情,但是并没有拒绝。


  “前几天的晚上......我好像喝醉了,你记得我是和谁一起离开的吗?”


  不要说出那个答案。


  昴忐忑的期待,心里面对某个答案下意识抗拒,可要说不想听见的答案是何,他自身也迷茫着理不清思绪。


  然后,也许是注意到自己的状态不太好,于是昴放开自己眉眼,佯装只是好奇的样子。


  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尤里乌斯很快就给出答案,只是这个答案实在是出乎昴的意料之外。


  “昴是自己一个人离开的,看上去虽然醉醺醺,但也没有到失去意识无法回去的地步。”


  “原来是这样吗?当时我完全是喝断片,丝毫没有一点记忆了呢。”


  不可能。


  昴在心底推翻尤里乌斯所说的事实,那天他确实醉到已经无法自主行动,如果像是尤里乌斯所说的一样好好打招呼离开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更关键的是,失去意识前,自己分明记得是有谁在自己的身边。


  是对方在撒谎吗?


  阳光之下,紫发骑士的神情如同旭日的太阳一样闪耀,是昴一直以来所熟悉的那副表情,里面没有丝毫的阴霾,甚至此刻有着对于昴的关心。


  “你还好吗?”


  昴的表情尽管与以往无二,但实在是说不上好。眼眶下是乌黑浓重的黑眼圈,脸色苍白着,嘴唇更是丝毫看不见血色,是如同被梦魇折磨许久的表情。


  尤里乌斯下意识将手心贴在昴的额头。


  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尤里乌斯的手贴上来的时候,昴几乎恐惧着要将尖叫吼出,眼瞳一瞬间缩聚起来。他咬住口腔一侧的软肉,屏住呼吸地抑制自己身体忍不住的反抗动作。


  但……


  那并不是昴所害怕的温度与接触,尤里乌斯的手心虽然带着热意,却不会使人不适,是一种温暖的热度,而从骑士身上也传来一种自然的清香,昴身体的紧绷逐渐在这种舒适的香气中松缓。


  就像是一直以来都能够从对方身上所感受到的安心感,即便初遇时是用着尖锐的态度面对,触碰到对方时却自然而然将锋芒软化,只剩下了自我的不甘心。到后来,这一点更是成为了二者默契中的一部分,无需用言语去证明的感情。


  不是记忆中那带有侵略性的触碰。


  发觉这个事实,昴心中冒出“太好了”这样的想法。


  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昴不清楚,只是他很不希望尤里乌斯是那个人。


  这是不可以,不允许的事情。


  一路以来,想着如果尤里乌斯就是那个侵犯者的话,昴的心都快被紧抓着窒息。


  那是比起不愿意对尤里乌斯示弱更甚的,绝对不行。


  吐出一口气,昴搭起笑,他挥挥手表示自己并没有大碍。


  “啊,好像是因为那天喝了太多酒的原因,结果第二天就发烧了,现在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真的已经没事了吗?”


  借着尤里乌斯的手昴稍微回复了温度,现在他面对尤里乌斯已经完全放松,再度恢复了曾经的态度。


  “虽然我比不上你们这些家伙,但也别把我看得太脆弱。作为艾米莉亚的荣誉骑士,一场小小的发烧怎么可能打败我,!”


  虽然两人是经常拌嘴的关系,但若是某一方陷入险境,恐怕对面的人是绝对无法忽略不计的。


  到两者分离的时候,昴再度表示自己身体已经完全没有问题,只是还在恢复期,所以看上去才比较虚弱,这时候尤里乌斯方才没再用那种担心的表情一直看着昴。


  只是……


  昴的这种表情尤里乌斯与记忆中曾经出现过的某些画面重叠上。


  那是完全不能用“好”去形容的东西。


  


  


  


  大多数人都已经被排除了,唯独剩下最后一位。


  那是昴绝对无法把对方的面貌与侵犯者联系起来的人,要说那种怪异的不对劲感,肯定是某一天早起,却发现太阳是从西边升起这般,简直是违背了常理。


  莱茵哈鲁特的脸浮现在昴的脑海中,他的手指不由触碰停在脖颈处,那里曾被人带着占有欲地咬食吮吸,力度之大以至于留下了一个丑恶的狰狞的欢爱痕迹。就像是动物的某种标记性行为,到现在为止,这个印记也导致昴只能穿着高领的服装。


  对方绝对是刻意的。


  这样的想法再度升起,昴想着莱茵哈鲁特的脸,陷入沉默。


  他并不想要去找对方求证。


  这种对于挚友的踌躇,让昴陷入僵局。


  根据尤里乌斯和奥托所说,莱茵哈鲁特早在自己离开前就已经离开酒馆,而且前者更是证明自己是一人独行回到宅邸。虽然后面所说的事实与自己脑海总的记忆无法吻合,但也许是自己在回途路上遇到某人也说不定,毕竟对于那夜的记忆,昴所能回忆起来的实在有限。


  只是一些闪现的片断,混着自己大脑不清晰的状态被想起,他更多能记住的只有酒馆沸腾的人声,和歌者那悠长被拖曳的歌声。


  再者就是记忆中断前所接触的那人。


  看不清楚面貌,像是在为什么而感到发笑的人。


  到底是为什么而发笑呢……?


  昴的表情恍惚起来,他咬着指甲,开始不断在房间内踱步,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脚步声。


  酒,不对劲的某人,一些被忽略的线索,被模糊的记忆,隐藏起来的面目……


  就像是隐隐快要被拼凑完成的拼图,和那寻觅不到的最后一块。


  有人在说谎,或者隐瞒了什么。


  而这份欺骗,也许是从一开始就被定下。


  说不定死亡回归能找到犯人,但是早就在许久以前,昴就已经对众人许下不轻易忽视自己生命的承诺。


  如果要是根据已有的线索排除……


  那一夜内奥托是完全喝醉陷入某种崩溃情绪的状态,后面差不多是直接倒下被人抬着离开,这一点不仅仅是尤里乌斯所确认,也被酒馆内当夜值班的仆人证实。


  莱茵哈鲁特是在这之后离开,剑圣并没有喝醉多少,离开的时候也被其他人看见。


  尤里乌斯的话……作为最后剩下的人来说,是最有可能撒谎的,但……


  昴相信对方。


  那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而且,依凭昴最后仅剩的,对于带走自己的那个人的模糊记忆,对比来看,和尤里乌斯的特征相符性很小。


  酒馆内其他人也有证明自己先一步离开,而尤里乌斯是独自一人饮酒许久之后才回去。


  从时间和自己的记忆对比来看,尤里乌斯更是没有作案时间。


  可最关键是自己记忆中的与其他人一同离开,和尤里乌斯的一人离开冲突。


  这点或许是在酒馆外所发生的事情,毕竟当时的自己意识实在是太过于混乱。


  如果真的是发生在酒馆外的话……从这方面来讨论存在可能性有时间作案的人……


  脚步声逐渐停下。


  昴的思微突然僵滞。


  某些隐秘的细线将他捆绕,他陷在其中,无法动弹半分,但这来自于恶魔的细线又连接上某些使人不可置信的,完全应该用荒诞来形容的东西。


  “昴?”


  房门被打开了。


  昴像身后回望过去,赤红的色彩步入他的眼帘。


  啊——是莱茵哈鲁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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